2011/08/19 11:17
那天在sogo金石堂,遇見這本重新再出版的書
本想視而不見
回頭想想,還是再翻了開來 ,看了幾行,心裏竟然笑了出來
I am 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 .......
高中時期看這本書的感覺又回來了,那是一種遇見老朋友的心情
那本在當時為了征戰聯考而拿來激勵自己的書 ( 很怪的形容 ! )
總覺有人在幫我們做些自己無法去做的事情 ! ( 一個很勇敢的作者 ! )
高三時看的這一本書在當年早已經被家母給丟了
最後,我還是決定要把這本青春時期的書再買回來
回到家翻開第一頁 , 藍色的書頁,竟簽著 ~~ "祥輝"~~兩個字
我愣了一下 , 心裏覺得酸酸的 , 有種作者給大獎的悸動和感謝
買回高中時期的書 , 有著當年不解他但佩服他的作者的簽名
這種感覺 ~~ 很特別 ~~~~ !!!!!!!!
其實 ~
我只想很誠實的寫下我在那個當下的觸動
我不想寫那些什麼: 教改.獨立思考.教育體制.批判.升學.考試.個體.社會.反省.思考.學習.未來.叛逆..........
對這些回鍋的老讀者而言,這本書該給的,在30年前就滿滿的給了~~~
Cand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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拒絕聯考的小子【限量作者簽名版】
吳祥輝 著 /遠流
出版日:2011/05/27
ISBN:9789573267904
適讀年齡:全齡適讀
文章試閱 ~ 資料來源 (金石堂網路書店)
http://www.kingstone.com.tw/book/Book_Page.asp?kmcode=2018576119031&lid=book-class-newbook-focus#this
I am 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.(我十六歲就要十七歲了。)
I know that I'm naive.(我知道我天真無邪。)
Fellows I meet may tell me I'm sweet.(別人都說我甜蜜可人。)
And willingly I'll believe.(我真的欣喜地相信。)
小慧又唱起「真善美」裡的〈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〉。她把最後第二句改唱成「You are nineteen going on twenty」 。難道她藉著歌,表示她的心意?我這樣想。我不喜歡她唱這首歌。她知道我一直還懷念著維維,難道她想考驗我的定力?還是想證明她的魅力?一個少女向一個青年施展可愛、美妙的詭計,有時是件很有情調的事。但絕不是我跟她這種關係。
已經快十二點,路上幾乎沒有行人,偶而有計程車疾馳而過。四周都是熄了燈的大建築物──教育部、監察院、立法院、外交部,還有總統府。中山南路在這些建築物的庇佑下,顯得安詳而寧靜。
在路旁停著的一輛轎車裡,有兩個人在玩著誘惑人的遊戲。小慧邀我走近去探險。我笑著說:「妳少沒道德!」
「亂沒道德的,窗戶也不關。」她也笑著說。
「換上妳搞不好車門都會打開。」
「你媽!」
「妳說甚麼?」我們說好誰也不許說他媽、你媽、王八、吐血之類的無聊話的。
「沒說甚麼!」
「沒甚麼?該怎麼辦?妳自己說。」
「我唱一首歌向你道歉,好不好?」
「要聽歌,我不會自己唱?」
「那麼我向你行個禮,對不起。」她說著左腿向後一拉,腰一沉,兩手捏著裙角,行個十足的淑女禮,整個臉蛋都在笑。我實在拿她沒辦法。
我想起維維。每當我跟女孩玩得挺開心時就會想起她。
回家躺在床上,我仍在想她。一直想到我出聲罵起自己來:再想下去,你就是沒種、王八蛋、烏龜、窩囊廢,連這種小事都無法克制,將來怎幹得了大事?
我起身做了一百個伏地挺身。做完之後就只顧著喘氣。喘得差不多平息,也差不多要睡去了。將睡時,我鼓舞自己,明天要過得更有意思,更有生氣。早點起來,再到大直跑一趟。
好久沒跑了。還能準時四點鐘醒過來,我好欣喜。先到屋外探探溫度、濕氣。雖不怎麼濕冷,但還是決定穿長運動衣褲。我不願冒受風寒或拉傷肌肉的險。
好久沒跑這麼長的路,不想跑得太快。起床時我已決定今天不去學校,用不著趕腳程。
我慢慢地跑著,腦子裡想許許多多的事。清涼靜寂的基隆河畔有幾對摟抱著的情侶,有的在細聲說話,有的好像睡著了,他們也許通宵在那裡。這在許久以前原是很令我嚮往的,現在卻沒有絲毫羨慕。我不知是否已不年輕了,心靈的老化是再悲哀不過的事。我想了想,覺得還是挺年輕的。我只是不再對追求女孩有興趣罷了。我對女孩、人生還是有著熱烈的愛和希望,我甚至企圖塑造一個令女孩喜愛、主動追求的形象。我淡淡地想像那些情侶們的感情程度,以及將來可能會如何
我又想起維維。觀念的先入為主,也許戀愛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。當我在路上看到某個清瘦的女孩,或者穿著中山女高制服的,或者會彈琴的,反正只要跟她有點關係,我就會想起她。想她對我到底是怎樣的情懷,又像愛我又像不愛我。她怎會說認識我是她生命中的污點?她說她永遠不要見我,但我不是又見過她好幾次嗎?她真那麼無情嗎?她又為甚麼關心我對她繼續用心下去,大學怎麼辦呢?聯考,這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,要不是擔心在這種時候搞亂她的心,我早就把這事弄清楚。一時弄不清楚也沒關係,反正事情自然會分曉。如果她原無意,那麼我不念大學,分手是自然的事。如果她只是因為害怕、懷疑而施展戰術,她會關心我這個決定。現在想也想不清,就等著她考完聯考之後再說吧!
我不再想她,自然就想起小慧。她說我是最了解她的人。但我真了解她多少呢?認識她那天,我們從下午兩點談到晚上十點。
「你為甚麼要這麼關心我?」
「我在學習關心別人,我希望能對妳有所幫助。」
「從來就沒有人幫過我。」
「妳不是有許多朋友嗎?」
「他們也一樣自私,為著某種目的而來。人類都是自私的。」她的眼睛閃著幾許孤獨與激動。我第一次從一個人的眼睛看到心靈。
「妳不能怪人類,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。我會介紹妳認識一些忠誠、熱情的朋友。」
我又想起我介紹給她的一些朋友。如果她早點接觸到這些朋友,她不會這麼悲觀、消沉的。假如把她的遭遇給我,我是否仍能活得這麼神采飛揚?糊裡糊塗地孕育出喜悅、寬敞的胸懷,我感激我的國家、社會、父母、兄弟、朋友、維維,以及我所曾遭遇的一切人、事。我想為他們做些事。
這個國家需要科學家,但數理不是我的專長。我對規則、公式有反感,因為那不是真理,凡事都有例外才是真理。我不能做科學家。從事政治活動似乎蠻有趣的,但是做大人物要花很多時間,而且運氣要好,而做大人物之前,要做很久的唯唯諾諾的小人物。我不知道我的想法對不對,反正我不是這種料子!到中山堂領模範生證書回來後沾沾自喜的人,才是做大人物的材料。我不會被大人物的名聲震撼。震撼我的也許只是他們日常生活的一些小事而已,而不是他們的豐功偉績。我會為阿帕拉契人的一個習慣落淚,他們臨死也要忍住最後的苦楚,絕不慘叫,為了使伙伴達到攻擊的目的。我也想念那些臨死前也要把橋樑炸掉的突襲隊員。但願我也能像他們一樣,死得漂漂亮亮,做個令朋友懷念的人。
「腦子有事想,就感覺不出路途漫長。」想到這句長跑者的格言,心思才回到跑步上來。已經過了半路,感覺起來就像快到家了。我放慢腳步,這樣比較安全。濱江街的路燈不亮,昏昏暗暗看不清前面是否有行人,我不願被背後來的車子撞上。卡車、摩托車有車燈還好,腳踏車沒車燈才叫我擔心。因此,到濱江街我就放慢腳步,故意發出吐氣的聲音。
我突然想,如果現在有個傢伙衝出來攔路要錢,我該怎麼應付?是跑?是幹?是給?假如幹了,以後怎麼跑這條路?想了想,我決定萬一碰上,就幹他個措手不及,然後去找阿旺。他罩得住就沒事,罩不住就換條路線。我暗叫萬幸,以前沒碰上,否則我一定呆住了,任何事一旦呆住,那就只好任人擺布。現在我已打算如何應付,到時候自然能從容不迫。以前練拳擊時,第一次對打,存著挨打的心,沒想到心一橫後,竟把那個練了快一年的大塊頭打得唏哩嘩啦。他就是敗在我一個沒甚麼力量的左直拳。他沒想到我打得中他,一呆住,我就趁勢追擊。教練想好好培養我,他得過亞洲盃銀牌。我以功課為重拒絕了。我有自知之明,我的視力不好。眼不明,手再快也不會有甚麼大了不起的。
練拳擊時,我領悟到,只要能心神不受對方手、腳、肩、頭的引誘,當他拳頭過來,不要閉眼,不要畏縮,腳步輕輕一移,看得準準的,一閃,狠狠的一拳就可讓他爬不起來。這道理很簡單,但怎樣才能當對方一拳過來時不會閉眼、畏縮?那又要極好的身手做後盾。
我聯想到一句古老的成語──「藝高膽大」。許多古老的話就是這般的充滿智慧、經驗。但由於文字精簡,表達得不夠清晰透徹,反而使我們年輕一代以看時髦的書為上進、光榮。傳統累積下來的智慧、經驗需要用新的表達方式,中國人對文化的自信需要喚醒。再富麗堂皇、再宏偉壯觀的故宮博物院也養不活文化的。文化需要生命、生活來滋養。文化的傳遞不只是學者、出版界的事,那需要身體力行的實踐家來發揚光大。
跑到松江路,我的心被一陣淒厲的聲音震驚。一隻狗倒在地上呻吟、哀號、血流著,八成是被車子壓傷的。我覺得恐怖、害怕,就加快腳步,直到聽不到那聲音,我才安心下來。我邊跑邊想:我怎會沒有半點憐憫心呢?我怎反而希望牠早點死得乾脆點呢?是因為牠只是一條狗,不是一個人?還是我只愛可愛的生命,對齷齪的生命我也跟別人一樣地鄙視,甚至還超過別人?我怎麼一直都自以為是個博愛的人呢?是不是被自己騙了呢?
我沒繼續想下去,想這種問題心裡亂不好受,也不會有結果。我寧願暫時放自己一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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